文/天平上的微塵
那天,又再次來到了與父親道別的時刻。
當他轉身離去,看著那熟悉的背影,似乎又比上次更嬌小了一點 ,頭髮更少了一點。
一陣微風吹過,母親白色的髮絲也是忍不住地探出頭來。
小時候,每次都把頭抬高高地望著父母,總想長得像他們一樣高。
在我們天馬行空的世界裡,他們的存在就像超人一樣,好像沒有一件事情難得倒他們。
後來,
才發現,媽媽會在半夜偷偷掉眼淚;
才知道,爸媽也會有軟弱傷心的時候;
才了解,他們並沒有我們想像中的堅強。
世界,也沒有我們記憶中那麼得美好。
上了大學以後,接觸各樣新鮮的人事物。
學習著獨立,學習著自律,學習著人際交往,學習著尋找人生目標,
青澀地學習著做一個大人。
漸漸地覺得自己似乎如想像般長大了,不再需要父母管了,
因為覺得他們不懂,就一再的把他們從我們身邊推開;
因為他們的叨念,回家的慾望逐漸地消逝;
因為與父母有更多不同想法,而產生更多的爭吵。
但,我們也會犯錯,
也並沒有我們想像中的那樣成熟。
不知不覺,開始漸漸地忽略那最愛我們的人;
那個曾經為我們把屎把尿的人;
那個曾因為我們而選擇放棄青春年華和大好前程的他們;
那個在我們跌倒時,比我們還痛的他們;
那個一直在為我們流淚禱告的他們。
回想起年幼時,總覺得媽媽對別人家的孩子比對自己家的孩子還要好。
在宗教教育,作為教員的媽媽總是把好的東西先給其他孩子,作為她孩子的我,心裏常常不平衡。
然而,當我來到了二字頭的年紀,發現媽媽的熱心接待一如往常地從未斷過,對於外地來讀書的孩子更是熱情款待,平時生活總是節儉,但對於接待侍奉卻從不落空。
有時忙了一整天,就是為了給離家青年有頓豐盛的晚餐,就連隔日午餐也都讓他們順便帶上,但卻沒有留上自己的一份,總是草草解決自己的便當,看在眼裡的我,多少有些不舒服,但她總是微笑說道:「當你們離家獨自在外時,若有人也這樣接待你們,我會很感動。」
不成熟的我們,常常只看到事情的表面,就下了定論。或是常常只考慮到自己,而忽略了別人的需要。保羅曾教導信徒:要在別人的需要上,看到自己的責任。
那天,七十多歲的阿嬤,要我五十多歲的母親多加件衣服,不要感冒了。 五十多歲的她,露出了為人兒女的我們再熟悉不過的神情。
其實,在父母眼中,至始至終我們都是他們的孩子。
扮演好孩子,這個角色,
或許也是神給我們的責任。